7/09/2007
Making of【千‧秋】之三:魔法的苦旅(下)
騎上在現實和小說中盪來盪去的鞦韆(下)
寫【千‧秋】的過程登上我說故事生涯中的痛苦排行榜,而且,乾脆俐落的霸佔了第一位,並把第二名遠遠拋離。
我首次懷疑自己的「心」真的有病,真的精神崩塌。
我曾經痴痴呆呆地看著電腦上的兩行句子,六十六個字,如中學中文習作的重組句子般,把名詞、動詞、形容詞左搬右砌,莫名其妙地弄了十二個小時!
這六十六個字在「第六章」中。
「『靈光』把朱連魁照亮,他閃爍異樣的神采,外來的挑戰已化作『燃料』,把朱連魁拖著沈重車卡,在『魔術車軌』上疾走的『火車頭』猛力往前推。」
不是這兩句文字有多高的難度,而是我根本瘋了!
我懷疑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是我,像電影【閃靈】(《Shining》)中瘋掉(或被鬼迷)的作家積克在原稿紙上不停重複地寫:「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……」(只管工作不嬉戲使積克變了呆瓜……)
我也變了呆瓜……
另一個病徵是,蘇菲修女死於「天津教案」事件中的這一段情節,我把它調前調後,足足搞了三天!
更可怕的是,我根本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。
而且,任何不請自來,把我從故事喚回現實的「不速之客」每每像燃點炸藥導火線的星火,使我爆炸。
把我引爆最多次的應該是手機的來電。
鈴聲就像引爆的星火。
我不能自制地發脾氣,失控地與手機另一端的無辜者吵架(在這裏趁機向曾經遭小弟無故喝罵的受害者致深切的歉意)。
後來,我索性不接電話,為免殃及池魚。
另一個更糟糕的情況是,當我騎上在現實和小說中盪來盪去的鞦韆回到現在時,就算數十個小時沒睡,我也因為「說故事的Jet-lag」而失眠。
倦極但無法入睡的滋味極難受,我暴躁得幾乎把家裏的所有門踢破,把傢俱摧毀…….
「只管工作不嬉戲使我變了呆瓜……」
這樣辛苦為了甚麼?花如此大的氣力說一個故事值得嗎?
「魔術變出了甚麼?」
「故事變出了甚麼?」
說故事的人有兩種,一種是有話想說的,另一種是有問題想問的。
【千‧秋】問了許多個問題…….
故事說完了,我找到答案嗎?
「…….」
我不知道,不過,我相信的是【千‧秋】中主角朱連魁的一句話:「我們賣藝的,只要還有一個觀眾便要演下去!」
「我們說故事的,只要還有一個讀者便要寫下去!」
(【千‧秋】將於七月十八日在香港書展正式公開發售)
(Making of【千‧秋】由今天至書展開幕隔天連載)
(書展資料:http://www.hkchinesebooks.com/new/news_1.htm)